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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的崩溃:从九城到盛大 昔日大厂今日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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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玩网百万稿费活动投稿,作者 秦萌萌牌不粘锅(特约撰稿人) ,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早已换了东家的盛大游戏,却在Chinajoy上演所谓的最终谢幕,其卖弄情怀之心,可谓路人皆知,然而让人嗤笑之余,却又不得不让人有其他联想。昔日中,中国诸厂商群雄逐鹿


然而时至如今,游戏产业虽然还似繁花锦簇、昌盛兴旺,但曾经熟悉的一个个巨头,却都渐渐凋零。这背后的原因,却不的不让人深思——是什么,让这些坐拥互联网现金奶牛的厂商坠落至此?而对于中国游戏而言,是好还是坏?

九城市:在自高自大的虚幻当中崩溃

第九城市,既九城,在八年之前的网游中古时代里,在中国是足与腾讯、网易、盛大相抗衡的一代王朝。然而八年过后,现在的多数玩家们却对这个名字充满了陌生的感觉。而九城堕落的原因之一,自然是九城昔日里赖以为生、或者说唯一的可供吸血的寄主《魔兽世界》离它而去。

作为第一批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互联网游戏企业,九城的资历与资本不可谓不老不厚。

从千禧年之前开始做的第九城市社区起家,到第一次互联网泡沫崩溃,九城董事长朱骏孤注一掷代理《奇迹》,从而成就了自己的奇迹。第九城市可谓把握住了第一波互联网浪潮里的每一个发展与繁兴的契机。


而第九城市第二次的孤注一掷,便是从盛大游戏口中抢下《魔兽世界》的代理权。

诚如诸位看官现在所知的那样,2004年横空出世的《魔兽世界》缔造了一个时代,创造了一代人的青春记忆。而这样伟大的游戏,自然让九城与朱骏赚的盆满钵满——而这样金海银河一样淌来般的钱财,却几乎不需要耗费九城多少心力。

事实上,在《魔兽世界》之前,无论是《魔兽争霸》、《暗黑破坏神》还是《星际争霸》,这些经典之作,已经让暴雪爸爸的名声横贯神州。彼时稍微对游戏文化有所涉猎的玩家们,无不对暴雪顶礼膜拜。

在这样的环境下,《魔兽世界》未测先火,无数网吧里的人们都口耳相传、热血沸腾,只为期待《魔兽世界》的开测!——虽然在这之间,九城在广告宣发上的大手笔,也可谓远超前例,但当时《魔兽世界》配置要求太高,若非当时的玩家们几乎个个都是暴雪死忠粉,断然是无法让网吧老板有动力去升级配置的。

这样的狂热氛围,再加上没有了《奇迹》那种随时随地可能会爆发出来大BUG的忧虑感,九城从此就开始了躺在《魔兽世界》的金山银海上幸福睡大觉,数钱手抽筋的幸福生活。


公司懈怠下来之余,身为老板的朱骏,也就此马放南山,涉足足球俱乐部,开始了自己的土豪玩家人生——上海申花俱乐部的悲剧也由此开始。

虽然在这段时间里,九城也不乏有识之士,认识到自家支柱是单一的代理产品的危险境地,同时也有增加自己的代理产品线,然而时至2006年,正是国产免费游戏大行其道之时,而九城却错过了这个时机,只一心扑在代理产品上——而且代理的产品还都是韩国游戏,而在现在看来,2006年前后,正是韩国游戏在中国走向式微的时代。

战略上的重大失误,再加上过分依赖《魔兽世界》的营收,同时九城又过于高看自己的地位,认为《魔兽世界》在中国的火爆,全赖自己的运营。然而九城全然没有意识到,不是九城成就了《魔兽世界》,而是《魔兽世界》成就了九城。

九城在暴雪面前日益傲慢,面对《魔兽世界》的玩家也越发敷衍。服务器卡顿几乎是家常便饭,偶尔爆发的BUG,更使回档成为常态。如此种种,都被暴雪看在眼里——暴雪爸爸也因此将九城视为傲慢却又不自知的吸血寄生虫,并在同时酝酿换代理商也就不难理解了。


谁能忍受一边靠着自己赚钱,一边拒绝着自己,而且还呼来唤去的吸血虫呢?

而当《魔兽世界》易主之后,一直埋头于足球俱乐部经营的朱骏,这才意识到自家的九城是何等的脆弱。在风雨飘摇中,九城一度想要自救,然而无论是后来自研自营的游戏,还是后来本地化稀烂的代理作《行星边际2》,亦或者胎死腹中的《火瀑》,都未曾挽救见效。

而未见效的原因,其实也不难理解。九城虽然是资深中国游戏厂商,然而其实早在《奇迹》时代,就能发现:九城与其说是一家游戏厂商,不若说是一家靠游戏赚钱的商贸公司。在《奇迹》两次BUG大爆发时,九城都缺少必要的技术人员控遏事态,这无疑说明了,九城是一家重运营远远大于研发的公司,而后者才是一家游戏厂商的核心竞争力。


事实上,九城甚至算不上一家合格的运营商。无论是产品线的缺失,还是对当时市场定位失措的判断,在失去《魔兽世界》后,无疑都证明了其公司本身实力的单薄与愚蠢——没有任何一家上市公司,会将自己的兴衰,寄托于一款产品上,而这款产品还不是自己拥有版权的产品。

而在如今的纳斯达克股市上,九城也完美的体现了自己的真实价值——8.10报价收盘1.90美元!相比其首日开盘价19美元,缩水了足足十倍!

终归到底,九城的失败,并非是《魔兽世界》抛弃了它,而是身为一家游戏公司,干的却是代理人的活计。甚至是将玩家视作羔羊,凭借着所谓的中国国情而将国际友商视为呼来喝去的婢子。没有自身游戏理念,自然谈不上如何深耕细作,而在度过了蛮荒时代的中国网游产业中,没有核心竞争力,过分依赖代理,再加上战略布局失败的九城,其出局也就不难理解了。

正是昔日好梦无忧不思进,今日方醒欲忧却道忧无可忧。


盛大:有梦想,却与游戏无关

如果说九城就是一个赌徒发达后又再度坠落的故事。那么盛大游戏或者说盛大集团的失落,则是因为盛大的梦想太大太高太超前,同时,它的梦想却又偏偏与游戏没有太大关联,或者说只是在消费游戏的文化价值。

Chinajoy上的盛大游戏才锵锵谢幕,然而在大众所看不见的地方,盛大游戏却早已死亡——盛大游戏不过是盛大集团昔日分离出来的游戏子公司,而早在去年,盛大游戏就完成了私有化,同时盛大集团彻底退出了该公司的运营。

所以,Chinajoy上的盛大游戏谢幕,不过是一出卖弄情怀的悲剧。而真实的悲剧,其实早已上演。


不得不说,当笔者与闻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的触动。作为第一代中国网游玩家,盛大的兴衰其实都被笔者看在眼中,犹记当年,《传奇》将盛大捧上了互联网第一公司地位,而盛大又让陈天桥荣登了中国首富宝座。

如此殊荣,可谓盛大已是臻至盛时。然而接下来的一切,似乎就如盛大沉浸到了一片迷梦之中。其蓝图勾画之大、布局之宏,在彼时,几乎是横贯天下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名为网络迪斯尼的盛大宏景,与之后火热的视频、IP运作、电视盒子都有关联,却恰恰与游戏产业关联不大。诚然其中也不乏以游戏作为主题,运营公园的愿景,但这不过是契合迪斯尼模式的一个契机。在本质上,这不过是消费游戏文化的价值,仅仅只是一次商业化运营。

游戏,是一门艺术,需要的不仅仅是产业链的完整布局,它还需要——一种执念,一种梦想。


可惜盛大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西山居有剑侠系列的坚持;腾讯虽然起家于山寨,但近年自研作品的投入,也说明了它的转型之愿;而网易更是多年潜心自研,方有《梦幻西游》与《魔兽世界》共同维护住了MMORPG在衰落时代的一方鼎盛局面。

盛大只是视游戏为互联网的现金奶牛,而这一观点,是“铁石心肠”的风投人士们昔日最爱挂在嘴边的话语。而现在盛大集团主营项目,也转向了投资领域。由此可见,陈天桥从来都不是一个游戏玩家,而是一个资本玩家。

而在陈天桥这样冰冷的态度里,盛大在游戏领域的失败与崩溃也就不难理解了——没有梦想的游戏公司,你还能期望他们能做出什么样的玩意儿呢?

事实上,在盛大游戏被卖之后,盛大集团也并未完全放弃游戏领域。

传奇永恒》就是现在盛大集团的核心力作——然而可笑的是,《传奇永恒》除了卖弄情怀,就只剩下可怜的某些“微创新”以及氪金上的“与时俱进”,而在这些以外,几乎毫无创新——基于十几年前,上古时代游戏产品的换皮游戏,居然被视为扛鼎力作,你敢信?


So,盛大是一家游戏公司吗?若非盛大生在中国,这样十五年来完全毫无进取,还在吃老本炒冷饭的公司,或许早就被世界淘汰了。

倘若在游戏之外,站在一个互联网世代更替的角度上,盛大的梦想其实还是值得尊重的。只是当年的盛大,遇见了一个时代,同时又太早的想要迈进下一个时代。前一个时代,《传奇》成就了盛大;后一个时代,盛大误以为自己能创造时代。

然而对于游戏玩家而言,盛大赚了他们的钱,却并没有将这些钱投入更多更好的作品之中。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盛大辜负了自己的机遇,也辜负了玩家们昔日对他的寄托——那个年代,谁没有一边骂着盛大,却一边深信着盛大呢?毕竟那个年代的玩家,多么的单纯呀!


不过若是当年,盛大对游戏有真正的热忱,更专注于此,或许今天的盛大不仅能推出更多的游戏,而它的互联网迪斯尼之梦,也不仅仅是成了如今的一捧灰烬尘埃。

可惜的是,哪怕回转时光,这些局面也不会改变。因为盛大的梦,从来不是游戏。

巨人:不是巨人,他只是一个传统的商人

有一天,一个男人在世界屋脊的峡谷之中,衣衫褴褛的走了出来。在他背后是滑下山谷,不成模样的越野车。

此时天高云阔,世界广大,然而渺小的他,却似乎足让众神瞩目。

方经生死,但他却全然没有了刚刚从地藏座前走过一回的惶恐。反而双目湛湛生辉,似乎在他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王朝再起的未来——哪怕当时的他所承负的债务,是一个普通人三生三世都还不完的天文数字。

这个男人,名叫史玉柱,后来他去了上海。


征途》,一款只看画面,绝对无法与经典二字联系起来的一款游戏——哪怕在2006年也是如此。

然而就是这样一款画面毫无美感,游戏重度氪金的产品,却在当年,掀起了滔天巨浪,哪怕是《魔兽世界》这样横压全球的游戏,在当时的中国市场上,也只能与他相扛手。

无他,正是《征途》将免费道具模式的本地化做到了极致!也仅仅凭借着这样一款2D游戏,史玉柱当年做保健品时都没修起的巨人大厦得以筑起,甚至还将巨人网络捧上了纽交所,成为了当时唯一一家在纽约上市的游戏公司!

而如此辉煌的成就,自然让无数中国同行们纷纷效仿——相比于十年磨一剑的《魔兽世界》,工时不超过一年的《征途》,无疑更受中国游戏厂商的欢迎。

经典是用来膜拜的,而爆款才是用来效仿。


经过《征途》熏陶之后,无数的玩家们已然将免费道具模式视作“正统”,而将时间付费游戏视作天方夜谭——而这样扭曲的免费游戏消费观念,遗毒至今,未曾澄清。以至于如今中国游戏产业,人心不古,江河日下。

而在《征途》的巨大成功之后,巨人网络开始过分迷信自己,巨人大厦的修筑,犹若是史玉柱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回归。然而这一次的巨人大厦没有烂尾,但之后的事实却证明,史玉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不是一个成功的游戏人。

在《征途》之后,《巨人》是巨人网络推出的第二款,也可以说是最后一款“有名有姓”的产品,然而这款被史玉柱寄予厚望,视为《征途》第二的作品,最高在线不过二十三万人,这相比于《征途》超越百万人的在线,几乎不在同一个量级。而且在之后不久,《巨人》在线人数就直线下滑,尔后泯然众人矣。

而《巨人》失败,可以说是巨人网络在骤起之后,猛然衰落的一个征兆——当史玉柱开始大谈特谈情怀,推出的产品莫不以2D为主,研发周期不超过一年,其衰落的必然性,已然成竹在方家心怀之中。


事实上对于巨人未来的惨淡局面,史玉柱并非毫无察觉。就像曾经有人披露的那样,他跨入网游产业不过是为了东山再起之资。抱着投机心理而来的史玉柱,虽然获得了让人出乎意料的成功,但并非游戏玩家的他,在对游戏的认知上,与那个年代绝大多数初入游戏的菜鸟大叔相比,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而当一个游戏菜鸡且是红色中国的六十年代出生的生意人,主导一家上市游戏公司局面的时候,巨人网络的悲剧就已然注定。

但巨人网络的悲剧,却并非史玉柱的悲剧。事实上,他能在失败之后,再度崛起,并且更胜当年,史玉柱的格局,自然非常人所能及——至少对于自身短板与巨人网络的不适合,当是一清二楚的。


而当他意识到巨人网络在其控制下,已然无法更改衰落的局面,但他又迟迟不愿意放下一家上市公司权柄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巨人网络必然会淡出人们的视线。在13年之后的三年里,他退出巨人管理,一度隐居,然而巨人的衰落却已经无法挽回。三年后,完成私有化之后的巨人,重归他的执掌,然而却并没有很大改观。

事实上,笔者有道理相信,隐居之后的史玉柱并没有完全退隐,当巨人继续深陷泥潭,下野的他,虽然没有明面归来,然而私有化的手笔,无疑是他在推动。而这或许就是传统强人们的缺点所在——热忱于权利,却无助于事实。

这一切的因果是非,巨人网络的成败兴衰,一个游戏巨头的堕落,在如今却只剩下如笔者这样的闲人来付谈一纸上。而至于巨人空遇时机,辜负了一个游戏的时代,但谁能要求一个商人,去诚心诚意的热爱游戏呢?

这也是昔年响当当的中国大厂,在时光岁月中消失的原因之一。游戏市场的大爆发与大现金流,自然会引来无数投机者,而这些投机者们,大多对游戏不甚了了,甚至鄙夷者亦是不少。

而且当时不同于如今国内业已成熟的风投体系,彼时的大佬们,大多还过分迷信自己的能力,能亲自操刀上阵的,绝不委于人手,这既是昔年偶像膜拜的遗留,也是中国人主的传统。

而当蓝海变成红海,红海变成血海,需要靠真刀真枪进行厮杀的时候,这群对游戏一知半解、对公司开始感到力不从心的传统中国商人们开始试图套现退出,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结束语:

如今的中国游戏局面上,大厂凋零。然而这看似悲剧的背后,实质上却是一个大国游戏市场,在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之后,一个良性淘汰后的正常局面。

如九城这样躺着吸血的崩盘了、如盛大这样梦想远大,却与游戏无关的转行了,再如巨人这样趁势捞一笔的也销声匿迹了。游戏产业或者说游戏玩家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更替着曾经主宰着这个产业的大佬们。

无论现在剩下的端游厂商们作何抉择,端游格局的未来改变,已然是箭在弦上——市场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谁都无法逃脱时代的更替。而新的巨头,必然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不是历史上的谎言,而是一个事实——因为,付钱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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