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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游戏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快乐的时光。不少人对电子游戏行业的印象也是高收入,豪华的住宅和出行,以及能玩游戏能工作的快乐行业。厂商一味地推出3A大作,玩家们也更乐忠于3A大作带来的养眼和快感。然而作为一种商品,3A级电子游戏的诞生可能并不那么美好。
进入游戏行业久了,所有人都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到底什么是3A游戏?3A游戏通常基于游戏的开发成本和推广力度而定,通常只有在画面操作和内容等各方面高质量的好游戏和年度销量极高的游戏才有资格称之为3A游戏。最早3A只是一个评价游戏质量的名词,就和电影一样。但是在游戏行业的竞争之中,逐渐变成了一种追求。很多游戏厂商甚至在游戏计划阶段就盘算将其变为3A级作品,这种游戏通常都需要极大的资金投入和强大的宣传推广力度。
3A大作质量高销路好,但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名牌制作人纷纷离开自家并转投独立游戏或休闲游戏开发?3A游戏不是很赚钱吗?他们为何要放弃奢华转型普通?(对于不达3A标准的游戏,统称为B级游戏,就和B级电影一样)。
曾担任《神秘海域》系列总监和剧本的艾米·亨尼格
最近一位叫做艾米·亨尼格的女性游戏从业者,在一次网络播客座谈中为我们分享了她的故事和看法。如果你不认识这位女士的话,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她是一位3A游戏领域的资深开发者,曾在当时还属于EA的水晶动态并开发了《血兆:凯恩的遗产》和后续《凯恩的遗产》系列游戏。后来加入顽皮狗,担当了《杰克与达斯特》的开发,并担当了《神秘海域》系列的总监和剧本撰写工作。2014年她离开顽皮狗,并加入了Visceral Games并担任《星球大战》游戏的开发工作。
在这两段访谈中,艾米强烈谴责了如今3A游戏产业如同吃人的地狱一般的工作环境。作为主持人的索伦·强森(曾担任《文明4》和《外星贸易公司》开发)问及了3A行业对她造成了怎样的影响时,她的回答如下:
“非常沉重的影响。我在顽皮狗工作了大约10年半,平均来说我不知道哪周我工作时间会低于80小时的。可能偶尔出现‘嗯,应该请假休息几天了’这样的情况,但是基本上我一周要工作七天,每天12小时以上。顽皮狗有很多的团队,实际上在业内他们从压榨劳动力方面实在是恶名远扬,但是如果你担当的是一个团队管理者,你要做的事情会更多。你可能摸不到游戏多少次,但你得负责写剧本,你得审查许多东西,你还得和作曲联络沟通,给他们一些灵感和基调。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电影总监一样。”
顽皮狗推出了很多令人难忘的好游戏,但他们在行业内压榨劳动力亦是恶名昭著,实际上很多精品大厂都是如此
实际上这种事情无论在国内、日本还是欧美都是屡见不鲜。许多大公司的开发团队都是日夜操劳,加班加点,顶着数倍于常人的压力进行着开发工作。近年来IT行业过劳死和猝死的新闻屡见不鲜,即便是处于游戏产业中的我在去年因胸口不舒服去医院检查,都被医生以“高危猝死职业人群”之名要求做了许多检查,而且的确查出了比较严重的健康问题。
让我们言归正传,强森现在访谈后半段询问了3A游戏行业这种环境,是否值得她这么拼。艾米这样回答:
“我不认为值得。很多人基本上就没回过家或见过家人(可以理解为什么老外游戏从业者辞职时少不了说为了家人了吧)。很多人甚至自己的孩子都没见过几次。我自己没有孩子,只是因为我选择了这个行业,所以我可以这样放心地去做。当然我也有很多牺牲,这个影响到我的家庭了吗?是的,但是这对我个人的影响更大所以我做出了选择。可看看我身边的其他人……我是说,我的健康问题非常严重,我得更小心地照顾自己,因为情况真的不妙。还有很多人你们也从新闻里听说过了,倒下的,离婚的,或不得不进医院的。这并不好,牺牲这些不值得。”
常年高强度的开发工作让艾米出现了严重的健康问题,她在2014年离开顽皮狗
然而这就是游戏行业的现状,3A大作的高收益必然需要更大的开发团队、更短的周期和更多的人力去制作。这个问题在中国有,在欧美有,在日本也有。
艾米继续说:“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校正行业的这种情况,但问题在于开发的成本在逐年提升。这就好像一场毫无休止也毫无胜算的军备竞赛一样,逐渐地毁掉这个行业的人。我见到很多3A领域的资深人士转型投入研究VR的,转行做独立游戏的,转型做休闲游戏的…… 因为大家都对此感到厌烦。所以对于我们的挑战和问题就是,如何能在正常开发游戏的情况下保持着心智、伦理和责任心?因为现在我们没人能做对。我们不应该去赞美那些沾满劳动者鲜血开发出来的游戏。”
3A游戏行业的负面问题大家都知道,但目前并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艾米的话说的在理,作为一个只是行业内记者的我都能感觉到这种行业内的整体压力。然而问题在于,在利益面前游戏厂商希望继续推出3A级游戏作品,那么至少在有更好的方案之前,这种压榨劳动力和从业者的付出是不会停止的。每个游戏从业者在拿着十分高昂的奖金时,他们可能付出的比得到的更多。
其实作为社畜的我们,大概每个行业都是如此。只不过在找到更好的方法之前,这个恶性循环只会继续下去。某种意义上,或许只有当和PS2时代那样B级游戏繁荣的年代再度降临,才能让游戏行业更有活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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