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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十一长假，不眠不休地将刚发售不久的《侠客风云传前传》给玩通了关，没想到好几天的废寝忘食却换来一个女主角小紫死别的结局。一气之下上网查了查攻略，发现自己打出的原来是坏结局，还有一个皆大欢喜的完美结局，赶紧满心欢喜读了个档，把漏了的支线给补了起来。经历了又一轮“做任务——找队友——打架练功”的循环后，终于看到主角一行人欢聚一堂的场面，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感叹自动存档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要不然像我这种“一档流”还不知道有没有重头来过的勇气。
献上一张完美结局的未明彩蛋
相较于正传《侠客风云传》逆天的十几个结局，这款前传显得规矩多了，好结局和坏结局的达成条件都丝丝入扣，在剧情上也与正传一一对应。但不知为什么，这款为金2重出江湖铺垫的试水之作却远不如当初的《武林群侠传》带给我的震撼大，在体验过两个结局之后，已经没什么欲望再打开前传了。当初玩《武林群侠传》时就完全不一样，反反复复通关了不下十遍。现在想想，隔一段时间就促使自己打开游戏的动力大概是那十几个不同的结局。但有意思的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把结局全部打出来，因为每每到玩剧情分支的时候，我的选择几乎都是一样，这让我想起电影《一一》中的一段台词。
这是电影里的男主角在经历婚姻的N年之痒时，趁着出差的机会与初恋情人度过了一段重温旧梦的时光后和妻子的对话。于他而言，和初恋情人的相遇像是在现实生活中读档重来了一次，然而没想到重来的结果依然不尽如人意。和男主一样，尽管《武林群侠传》重新开始了无数次，打出的结局却依然和第一次无异。
再来十次，依然会走上同样的路
《武林群侠传》里，我宁愿把同一个结局动画看上几十遍，也不愿意中途和玄冥子走，只因狠不下心手刃曾经一起朝夕相处的爱人和朋友。二周目玩《巫师3》的时候也是一样。在购买刚出不久的《巫师3》年度版之时，其实主机里已经有数字版，但为了收藏还是咬咬牙买了份实体碟。而在此之前，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碰过这款游戏，因而对游戏的全部记忆都浓缩在“找女儿、打牌”五个字里。
说起来有些惭愧，除了零星的几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支线以外，《巫师3》中纷繁复杂的故事线、庞大的世界观、形形色色的NPC全都被我还给了开发商，想来也是因为当初玩得时候太过走马观花所致。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次重玩年度版，相当于开始一段新冒险，说不定能得到和一周目完全不一样的游戏体验。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探索了游戏地图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个NPC对话、仔细阅读了每一张告示、每一本书，也挖掘到了不少暗藏的故事以及开发者的彩蛋。但随着主线的推进，我渐渐发现自己似乎在重复着一周目的选择。
回到过去再选择一次，历史就真的被改变了吗？
最为典型的是“血腥男爵”这个任务，想必不少玩家在做选择时都犯了难。一边是喝了酒就家暴妻子但却诚心悔改的丈夫，另一边是表面不堪家暴与女儿出逃、暗地里其实给丈夫带过绿帽子的妻子，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来形容再符合不过。在进行这个任务时，无论是一周目还是二周目，我都经历了“男爵居然家暴老婆，渣男！”——“好像有隐情？不管，动手就是渣男！”——“原来老婆偷人在先，男爵对女儿也挺好的？”——“算了两人都挺可怜还是让他们破镜重圆吧”几个阶段。因而到最后，打出的都是男爵带着老婆治病、女儿投身永恒之火的结局。除此之外，像什么救不救炮友凯拉、帮穷苦老百姓做任务收不收钱等等选择上，我下意识做出的选择都和一周目一样。看来就算再让白狼重来一次，结果还是差不多，没什么不同。
即便是二周目，对男爵从厌恶到同情的情绪依然没变
近来网上经常会有一些小测试，大意是赋予你一项游戏中的能力，比如升级速度加倍、隐形、复活、瞬移等等，你会选哪种。在测试结果中，大部分人选择的是“读档重来”，人们似乎从来都不满意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可事实上游戏中大部分读档重来的的情况，都发生在角色死亡之时。即便是因为剧情分支而读档，在体验过所有分支导向的后果时，我们依然会凭自身喜好甚至是本能做出最终选择。但深究“本能”二字，其实靠的不就是过去积累的经验吗？我们的选择，并不是分支摆在面前时才做出的，而是早就注定好的。
曾经看过一条很浪漫的新闻，大意是一个妻子因意外失忆、后来重新爱上丈夫的故事。当时年纪小，还以为是这对夫妻矢志不渝的爱情感动了天地，还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坚持就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现在回头看，感受却完全不一样了。一个人爱吃什么菜、爱看什么书、爱玩什么游戏，抑或爱哪种类型的人，是不会因为他们失忆而改变的。就像新闻里的妻子，我们以为她的选择是命中注定，其实是她的本质使然。所以就算她重头活一遍，依然会下意识地重复从前的选择。
即使我忘记了你的名字，我依然会爱上你
就算拿起手柄，演的还是自己
说到选择这事，其实自己中二时期也刻骨铭心地体验过。大学快毕业那会儿，自己打算找一份与游戏相关的职业，既热爱又能养活自己，听起来充满了理想主义。只是父母一心想让我考公务员，一天到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差把我按在书桌前复习了。这也直接导致那个时候的自己对公务员这个职业深恶痛绝，还专门写了一篇小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小说里的“我”就站在人生的分支点上，并且体验了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一种是听父母的话考上了公务员，另一种则是跟随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本来初衷是想通过描述前者的悲惨人生以及后者的幸福生活以形成强烈反差，但写着写着却发现若以现实的自己为蓝本的话，这个故事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对比鲜明。我仅剩的那点儿自知之明告诉自己：不管是公务员还是别的职业，都不会太好或者太坏。自己的性格已经注定今后的发展轨迹，它并不会因为职业的不同而改变。
最后公务员还是没考上，但小说好歹写完了，也算是和自己达成了和解。
现在想想，自己喜欢玩游戏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或者像白狼一样踏遍魔法之地的每一个角落，坦然面对世人的感激与唾弃；或者在废土世界里独行踽踽，将战争和暴力留在身后；或者和一二红颜三五知己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快意恩仇；或者就干脆做个坏人，和每个人对着干，然后对着世界的屁股狠狠地踢上一脚。看起来很美好不是吗？今天我演你，明天我演他，每一张面具都对应一次新生。可当镜头逐帧拉进，微观的世界依旧是由一道道选择题构成，我还是得将现实中的经验套用到游戏中以作出决定。到头来，我演的还是自己。
小时候很羡慕马丁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一个全新的形象
回头看电影《一一》的男主角，在他和初恋短暂的相遇中，除了对昔日的回忆以外，剩下的都是无奈和抱怨。可即便当初他真的如愿和初恋结合，那颗心上的朱砂痣就不会变成墙上的蚊子血吗？婚姻的七年之痒就会因结婚对象的不同而放过他们吗？不会的，哪怕他读档重来，哪怕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依然会有新的烦恼新的困惑、他依然会后悔当初的选择。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我们的求而不得。
游戏中读档，往往是因为我们等级不够被敌人干翻；现实中读档，则是我们总天真地以为另一条路会更好走。陈奕迅在《红玫瑰》中唱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求而不得是所有人的业障。说起来多么浅显简单的道理，很多的人也都明白，却难以做到。所以他们总是幻想着“如果当初”、叫嚣着“读档重来”，说到底，也只是为自己败于生活找一个借口罢了。
但至少我现在明白了：花无重开日，人无少年时，我不会再用读档营造一片安慰自己的假象。与其后悔当初，不如用背上的银剑划破这幻境，大步踏入生活这场永不停歇的战斗中。当读档重来没有任何意义时，我们只能并且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毕竟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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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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