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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R星抢生意需要多大勇气?《睡狗》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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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狗》的原意是,“千万别惹一只睡着的狗,你不知道它会对你做出什么”。然而,这款优秀的游戏和它苦命的公司终究成了一只沉睡不起的狗,再也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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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淡出玩家们视野已久的《热血无赖(Sleeping Dogs,玩家间通称《睡狗》)》突然间起死回生,从坟墓里伸出的那只腐烂的爪子紧紧攥住了仍然站在一旁默哀的玩家们的蛋蛋:《热血无赖2》虽然不可能了,但是你们还可以看烂片王的真人版新电影呀!


我猜,新电影大概会是这个节奏…

说起甄子丹,他曾经是我最喜欢、最敬佩的一位演员,如今对他我却无话可说。然而,当我想起《热血无赖》时却仍然能清晰地记得,第一次看到游戏中那色彩斑斓的香港夜市时所受到的震撼。可惜的是,随着2016年《热血无赖》的开发商United Front Games的倒闭,恐怕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再见到这样一部能如此认真地描绘一个中国城市、讲述一个中国故事的游戏了。而为了缅怀那个让我沉迷了一年又一年的数字香港,我决定讲讲这只长眠之犬背后的故事。


安息吧,沈威

了解《热血无赖》历史的玩家们肯定都知道,《热血无赖》原本是叫做《真实犯罪:香港(True Crime:Hong Kong)》的,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才改为了后来我们所熟知的《Sleeping Dogs》;然而事实上,《热血无赖》在一开始与《真实犯罪》系列其实没有任何联系,真实犯罪这顶帽子是当时的发行商——动视加上去的。

《真实犯罪》系列,其实是早前由Luxoflux工作室开发的“GTA式”的游戏,然而到了2006的第二作《纽约城》却表现一般,第三部便被动视给腰斩。到了2008年,动视旗下的一家新工作室,United Front Games打算开发一款以香港为背景,以“黑莲花”作为独立IP的沙盒类游戏,但是动视认为,把之前还算有点名气的“真实犯罪”的帽子套上去对销量能有很大帮助。于是就有了《真实犯罪:香港》。


中途坑爹改名的《真实犯罪:香港》


褒贬不一的《真实犯罪:纽约城》

那么,为什么在一开始就选择了以香港作为游戏的背景呢?《热血无赖》的制作人Stephen Mescht在一篇访谈中说出了原因:“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作为一款开放世界类型的游戏,我们希望游戏的故事能够发生在一个颇具新鲜感的城市,一个同类游戏从来没有描绘过的城市。而香港作为一个大都会此前并没有沙盒化的尝试,有着深厚的中华文化根基以及风格迥异的各色建筑,再加上它独特的黑帮文化,我们认为足以为一款开放世界类游戏提供丰富的素材。而第二个原因则是,我们当时接触到了非常多的香港电影,自认为如果能把一个卧底警察的故事放到一个开放世界的虚拟香港里,一定能够创造出非常独特的作品。”

那么既然要做一款香港背景的游戏,对于香港的调(lv)研(you)工作自然是少不了的了,而United Front Games深入香港的调研也确实为游戏增添了不少真实性:还记得游戏中新安义与18K争抢巴士路线的那一关吗?黑帮势力竟为了不起眼的巴士费大打出手,让人感觉LOW穿地心,但事实上这却也正是香港黑帮的一大收入来源。而这样一些有趣的“小知识”是制作人们耗费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挖到的:他们当时找到了一位黑白通吃的香港娱乐业的大佬(猜猜是谁?),由他牵线黑帮或者曾是黑帮的朋友,与United Front Games的编剧进行交流,“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流程,他们只和编剧一个人见面,而且没有几个月的时间编剧连这些人的脸都见不上。”

在香港旅游的过程中,制作人们也会从他们的联系人那听到一些有(xue)趣(xing)的故事:“就在我们抵达香港的第二天,我们的联系人Eddie就开车带着我们去岛上玩了。他说,不久前有个电台员工说了几句黑帮老大的坏话,当晚就被人用菜刀给砍了……Eddie话还没讲完,就在街上见到了那个人,‘他就在那!你们看!’,我们顺着目光看到了那个可怜的家伙,想必没有四五年他是不能正常过活了。”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制作人们在公费旅游上耗费了太多,到了2010年,动视宣布《真实犯罪:香港》跳票,“以便对游戏进行更为细致的打磨工作”。然而到了2011年一月,动视却宣布将取消该游戏的开发,因为“由于某些质量问题,即使是在最乐观的预期之下,再多的打磨也不能让这款游戏在同类游戏当中占据一席之地”。在后来的采访当中,动视的CEO Eric Hirshberg则承认,取消游戏其实是因为他们觉得游戏捞不到什么钱:在R星的两大巨制《GTA4》与《荒野大镖客》的双重打压之下,动视觉得这部作品“除非好得惊天地泣鬼神”,否则不能为公司带来可观的收益(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跟R星抢沙盒游戏的生意,真需要天大的本事

而动视的这一决定,却让2007年才成立的United Front Games陷入了巨大的财政困境,他们甚至裁掉了120名员工才脱离了破产的最坏局面。随后,United Front Games将游戏的发行权卖给了后来的手游大厂Square Enix,然而SE在收购时并没有收购“True Crime”的IP,于是游戏标题便由《True Crime:Hong Kong》变为了《Sleeping Dogs》。


说不定十年后会有手游版的《热血无赖16K重制》

为什么改名为“Sleeping Dogs(睡狗)”呢?根据制作人Stephen的说法,他们是受到了一句英文谚语的启发:“Let sleeping dogs lie.”而这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别去惹一只睡着的狗,你永远不知道会给自己找上什么麻烦,“在游戏中,沈威必须小心行事,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导致难以估计的后果。同时,沈威自己也算是一条‘Sleeping dog’,所以我们认为这个名字十分合适。”

2012年8月14号,《热血无赖》终于正式发售,虽然俗套却也引人入胜的剧情、较为真实的香港环境、出色的战斗系统等亮点使它收获了不少好评,IGN给出了8.5分。到了8月21号,《热血无赖》就登上了英国游戏销售榜单的第一位,第二天,Square Enix的负责人称:游戏的销量喜人,将会考虑作为系列进行开发。



可惜的是,虽然诚意足亮点多,但《热血无赖》的热销势头却完全无法持久:8月结束时仅仅卖出了17万2千份;而两年后被喷成狗的育碧缩水大作《看门狗》,仅仅一周就卖出了400万份。


同样都是狗,差别咋这么大呢?

虽然如此,到了2013年,United Front Games还是发布了《热血无赖》的第二部作品:《三合会之战(Triad Wars)》,也就是网游版的《热血无赖》。然而,与单机版的好评如潮截然不同,《三合会之战》差评不断:由于是“免费”网游,氪金成分必不可少,根据PC Gammer的评测,几个小时打下来能够挣到的游戏币,也只能在商城里买到一个带时限的帽子(虽然跟国产氪金游戏比起来似乎还不算什么);除此之外,任务的重复性也是一大问题,PC Gammer编辑表示:“刚开始游戏我就感受到了那种刷刷刷的气息,而且每个敌人的基地长得都差不多,任务做几次我就无聊了。”


网游化尝试彻底失败的《三合会之战》

这样的游戏品质,玩家们自然是不能忍,在2016年正式开始运营之前,《三合会之战》在测试阶段就宣布关服了:“我们非常期待《三合会之战》能够成功运营上线,而且很乐意看到玩家们享受这款游戏,然而在接受了大量玩家的反馈信息和游戏数据后,我们了解到这款游戏对许多玩家来说并不适合,因此我们想通知大家本作即将于太平洋时间2016年1月20日中午12点停服。”

大概是被《热血无赖》商业上的失败打击太深,United Front Games没有再回到单机游戏的开发当中,反而在2016年发布了又一款团队竞技网游《SMASH+GRAB(大概就是打砸抢的意思)》,并且加入了STEAM的抢先体验:


STEAM上的宣传动图


以及还不错的评价

虽然说游戏素质尚可,然而,在暴雪爸爸《守望先锋》的强势登场之后,这类型的其它游戏基本也就没有了生存的机会。


敢跟暴雪爸爸比屁……啊不对,竞技?

在几周后,2016年10月18号,United Front Games的一名制作人Jen Timms突然在Twitter上写到:“我失去了这辈子最好的一份工作,也失去了我所合作过的最棒的一个团队,这段美好的时光已经结束了。永别了,UFG。”


JenTimms的Twitter

至此,United Front Games这个凭借《热血无赖》一战成名,却又自此一蹶不振的工作室简短的一生,猝不及防地被画上了句号。而粉丝们热切期待着的《热血无赖2》也彻底没有了念想,只剩下甄子丹的那句——“这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电影”。作为玩家我们是否应该期待这部电影成为下一部“卧虎藏龙”,搞不好睡狗可以因此存在一丝醒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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