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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呆毛何以平天下:《Fate》风云录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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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设定的亚瑟王并没有性转。呆毛王的出现纯粹是武内社长比较想画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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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可以说是型月官方发糖的一年,仅公布的动画作品就有5部之多。其中10月14号在日本上映的《Fate/stay night:Heaven's Feel》剧场版第一章以炸裂的口碑登顶首日票房冠军,并成功突破10亿大关,跻身深夜动画总榜第六。

而去年播放的TV动画《Fate Apocrypha》(以下称FA)也可以说是人气爆棚,就在军阀割据的月球各势力还在围绕《fate stay night》(以下称fsn)和《fate zero》(以下称fz)谁更强唇枪舌剑时,《fa》一出立刻平息了争议:“对不起我不是针对谁,要比烂,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从此fate系列TV动画垫底再无争议,可喜可贺。

同时,这两年全球持续火热的氪金手游《fate grand order》(以下称fgo)也将在年内完结1.5部新章剧情并开启第二部的篇章,可以想见,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fate依旧会保持很高的话题度。

从2004年一款名为《FSN》的游戏诞生以来,经过十几年时间,fate系列已经成长为一个有着庞大粉丝群和成熟产业链的帝国,涵盖了无数相关衍生漫画,动画,游戏,乃至广播剧等作品,如今的fate很难从一两个作品去窥探全貌,想要正确认识fate的话,首先我们需要跳出单个动画或者游戏,以通达多元的视野来看待这个“古今英灵绚烂大战”的传奇世界。

帝国的起源:一个中学生的脑洞

二十多年前,一个日本中学生突然奇想,如果通过某种方式,把各个时代的英雄聚集起来,一同放在现代的舞台上,为了某种目的相互竞技厮杀,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于是,这个中学生凭借充沛的想象力,设置了一个七位魔术师召唤七位来自不同时代的英灵,以争夺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为目的展开角逐的戏码,其中以女性魔术师沙条绫香及男性亚瑟王作为叙事主体。这个未完成的故事就是《Fate/Prototype》(以下称为FP),它是整个fate系列的起点,后来被制成短片。虽然《FP》在故事方面略显稚嫩,但其七位“魔术师+从者”的组合阵容以及围绕争夺圣杯展开的设定不可谓不经典,后世几乎所有的类fate作品都继承沿用了这个故事框架,包括我国知名翻译家郭敬明老师的魔幻大作《爵迹》。

而这个中学生,就是月世界的缔造者:奈须蘑菇。

说到fate,就不得不说月世界,所谓月世界,是以型月(type-moon)社团出品的游戏、动画所共同构筑起的庞大幻想世界,而fate系列只是这个庞大世界观下的一个分支。型月社核心成员有两个人:社长兼画师——武内崇,以及制作人兼脚本家——奈须蘑菇。蘑菇负责写文开脑洞,武内负责画画将脑洞具象化成游戏画面,一人塑骨,一个填肉,至今仍是夫唱妇随的黄金拍档。

奈须蘑菇作品的特点是:每一部都相对独立,但都是沿用同一世界观,而且每部作品都会用大量笔墨去描述设定和世界观,他擅长将各种宗教、哲学理念吸收融合,纳入自身的体系内,打磨每一个设定,正是奈须蘑菇对于“设定”的执着,使得那些作品不再是只讲一个个故事,而是通过故事将这个庞然世界的一隅展现给你,敢于在故事里大段大段堆砌设定的作家不多,奈须蘑菇可谓其中翘楚,对月世界而言,设定是其不可或缺的魅力之一。

如果说,近两年大红大紫的手游《fgo》所展现的是fate系列的冰山一角,那么整个fate系列所展现的,也只是月世界的冰山一角。早在fate诞生之前,月世界本身就已经有一定的基础,这和日后fate的成型与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帝国的崛起:杀人鬼和吸血鬼的世界

前面说到那个写下了一个叫《Fate/Prototype》的半成品故事的中学生,后来他考入一家普通的大学,普通地毕业,找了份普通的工作,就和那个年代的很多青年一样,他有些迷茫,并不知道未来究竟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部动画改变了无所事事的他:《EVA》。这部动画在业界的影响力和对于当时日本青年的感召力无需笔者多言,《EVA》中充满了这个青年所喜欢的元素,他顿时找到了方向:“没错!我也要做出这样的东西!”

于是,这个青年在1996年的冬天提笔写下第一部长篇小说《魔法使之夜》,兴致冲冲跑去投稿,结果因为页数怎么删都超出字数要求只得作罢。这本极具蘑菇个人风格的小说被认为是整个“月世界”的开端,相比不成熟的《Fate/Prototype》,本作正式确立了“月世界”的世界观,其中的人物形象,剧情设计都是包括fate系列在内的所有型月作品的源头所在。

《魔法使之夜》在2012年被改编为galgame,不论剧本,演出都素质极高。作为蘑菇的第一作,没有受到任何商业化气息沾染的《魔法使之夜》可以说是最体现他本人气质的故事,他曾声称自己只有三部作品拿得出手,一是《魔法使之夜》、二是《空之境界》、三是还未出版的短篇小说《冰之花》。

1998年,蘑菇和中学好基友武内崇久别重逢,两人组成同人团体“竹帚”。武内这个人也非泛泛之辈,他从小酷爱漫画《幽游白书》并确立了漫画的理想,早在1996年便一举拿下SE(没错,就是史克威尔-艾尼克斯)旗下的漫画大奖,后来郁郁不得志,直到遇到好友蘑菇,两人一拍即合:你写我画,岂不美哉?

在1998年至1999年的两年间,蘑菇在“竹帚”的个人网站上连载《空之境界》小说,这本小说同样将蘑菇的个人风格挥洒得淋漓尽致:错综颠倒的非线性叙事、晦涩清冷的语言风格、复杂难懂的设定,以及深邃的世界观。他将佛教、西方哲学、东方美学、心理学等元素融合塑造了一个极富想象力的异常世界,以及一个极富个人魅力的杀人鬼角色——两仪式。

《空之境界》在2008年被改编成剧场版动画,由ufotable(飞碟社)操刀。值得一提的是,日本动画界知名作曲家梶浦由记在看完《空之境界》的小说后,主动跑去找蘑菇请缨为《空之境界》配乐,并推掉了当年大多数作曲工作。在梶浦由记和飞碟社的双剑合璧下,这部被蘑菇认为极难动画化的《空之境界》最后呈现给观众的故事和音乐都担得上“惊艳绝伦”四字。

在完成《空之境界》小说后,蘑菇和武内两人携手正式进军galgame界,于2000年以型月社名义发表同人游戏《月姬》,这部后来被称为“三大同人奇迹”之一(另外两者为东方、寒蝉)的galgame描述了一个有着完整吸血鬼理论的世界,并以出色的剧情设定、人物刻画成为当时业界的里程碑,型月社从此名声大噪,并顺势推出资料片《歌月十夜》和改编自同人漫画的格斗游戏《MELTY BLOOD》(月姬格斗)。

月世界发展到这时,已经具备鲜明的色彩:

1:以月为中心意向的神秘、幽邃的宏大世界观:蘑菇的创作风格受到日本80年代传奇小说的影响很深(如《吸血鬼猎人D》作者菊地秀行),行文介于传统文学和轻小说之间,语法艰涩隐喻众多,复杂的设定满天飞,虽有一种神秘厚重的美感但极端不亲民,好在有武内的画笔,这种美感通过屏幕更直观地传达过来。

2:异常人士的盛宴:月世界是吸血鬼和杀人鬼的世界,这里不存在正常人的日常,但正因为不寻常,蘑菇笔下的这些人物往往具备其它作品中找不到的魅力。

3:理想和浪漫的内核:幽暗冷彻的宏大背景下所包装的,往往是单纯的“boy meets girl”的故事,如《空之境界》中的两仪式和黑桐干也,《月姬》中的志贵和吸血鬼公主爱尔奎特,比起刻画世界的黑暗,蘑菇更喜欢写这些少男少女面对困境展现出人性光辉,并最后收获幸福的故事,正因为世界足够冷酷,理想的光芒也愈发夺目。

Fate stay Night:帝国的商业神话

2004年1月30日,就在型月走出同人社团正式成为商业化公司后,其第一部作品《fate stay night》横空出世,作为型月公司的首次亮相,《fsn》的降临对于整个galgame游戏界而言,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大多数通过06年《fsn》动画或是11年《ZERO》动画了解fate的观众可能很难想象fsn这部小黄油对于当时业界的冲击:《fsn》非但是04年的销量王者,更一举改写了PC端galgame历史最高销量,越过老牌key社的《clannad》,雄踞综合销量榜第一。

那么,奠定了后续一系列fate作品的《fsn》,究竟是怎么样的一部作品?

前面说过,由奈须蘑菇架构的月世界兼具浪漫和异常的特质,《fsn》同样是一部“boy meets girl”的故事,用蘑菇自己的话说,这是一部少男少女面对逆境的故事。

fate,译作命运,即是不同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那些角色怀抱各自的理想,在冰冷的角逐中贯彻自身的理念,走向或是满足或是破灭的命运。

《fsn》游戏本身有繁多的选项导向不同的结局,其中包含有三条主要剧情线:即以阿尔托莉雅为导向的saber线,从远坂凛展开的UBW线,和围绕间桐樱的HF线,玩家所攻略的三位女主引出截然不同的三段剧情,通过复杂的谋篇对整个故事世界形成互补说明,以此形成《fsn》的全貌。

虽然04年《fsn》在日本称得上是业界的神话,但真正将fate带入大陆ACG爱好者视线的则是在06年推出的同名TV动画:《fate stay night》,这部动画选取了原作游戏三条线中的一条:saber线进行改编,并融入其它两线,主要讲述的是整个自小希望成为正义的伙伴的卫宫士郎与英灵阿尔托莉雅相遇的故事。

相比原作游戏,这部TV动画就和很多改编动画一样,有着删减、魔改、人物偏离原作等特点,原作巨大的信息量在动画中被过分压缩。同时动画制作水准也差强人意,除了川井宪次的配乐逆天外罕有亮点,但制作公司Studio DEEN做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判断:将saber阿尔托莉雅的刻画放在第一位,配合原作极其出众的人设和优秀的剧情底子,这部动画在获得巨大的商业成功等同时,也塑造出整个ACG界最深入人心的角色之一——亚瑟王阿尔托莉雅。

俗话说“十万月厨,百万王厨”,saber这个人物能够凌驾作品本身,,可见这个角色绝不仅仅是利用亚瑟王传说和性转来取巧吸引人气,浅陋的刺激多半趋向被快速遗忘和替代,一个成功的角色之所以能长久沉淀在人心中,是因为角色本身已经成为一个不可被替代的寄托和象征,saber取材于亚瑟王传说,却又书写了属于自己的传说。

「──我问你,你是我的主人吗?」

「遵从您的召唤而来。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作为整个fate系列的看板娘,saber这个角色可以说是fate乃至月世界人物的典型,值得书写一番:

戏剧的核心是冲突,悲剧的美学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对立,这两点在saber身上充分体现了出来:骑士精神、坚强、英勇、王者气概,这些本属于男性的元素被赋予一个娇小的少女,这个想要守护人民的少女,自拔出石中剑起,便许下崇高的誓言,以王的外衣直面恐惧、背叛和一切荆棘,以瘦弱之躯背负一个国家的未来,一颗少女的心灵,在无数磨砺后,依旧保有高洁。

尽管有人不屑一顾:多么不切实际的设定,简直要引人发笑,一个清丽柔弱的少女怎么可能撑起一个庞大国家的沧桑?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怎么可能怀揣如此幼稚的正义感?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经过如此多的苦难后,依旧高洁到一尘不染?

事实上,saber并不是理想主义温室下的偶像,她懂得世故,懂得为了保护更多人而放弃少数人,懂得抛弃无法挽救的百姓,更懂得放弃作为人的感情,为了国家用尽手段,并承受非议和责难,以至于被人说“亚瑟王不懂人心”。

但是,她一切的一切,只为了一个信念:守护国家的人民,哪怕最后被背叛,被围攻,折戟卡姆兰,至死都没有实现理想。

英雄的理想故事早已被演绎了千百遍,人们始终热衷于看到英雄,但与经历磨难最终收获幸福的英雄相比,抱着理想折戟沉沙的悲剧英雄往往更令人唏嘘。

兼备高尚与世俗,以现实的手段来贯彻理想,这种富有层次感的对立使得saber不同于那些空中楼阁,她从神坛走下,走进人们心中,从一个遥不可及的王者变成身边共同进退,至死都不会抛弃你的少女,只是她的坚强,她的正直,连同她少女的一面,一起展现在你面前。

这个时候,saber已经不再依附于亚瑟王这个传说人物本身,而是成为一个拥有独立灵魂的的人物,虽然她脱胎于亚瑟王的名号,但她的真名叫阿尔托莉雅,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少女,月世界中孤独而高洁的骑士王。

这就是《fsn》角色的魅力:贯彻理想却不空洞,足够丰满细腻的刻画让那些英灵的信条成为玩家们可知、可感、进而产生共鸣的实体。

在动画《fsn》成功后,型月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利用阿尔托莉雅统治级别的人气,对中毒已深的王厨不断推出漫画、周边等相关衍生作品,同样收获巨大的市场效益,时至今日,阿尔托莉雅的商业价值依旧不可估量,型月在这时候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公司,初具帝国雏形,为日后进一步的扩张奠定基础。

至于这个原本由阿尔托莉雅所统领的国家,日后如何分裂成群雄割据的众多势力?并在月内战争不断的情况下保持不断扩张的势头,变成ACG界疆土面积最辽阔的超级帝国之一呢?

请看下回——百家争鸣的骗氪之路:Fate风云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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